萧亚轩在姚谦手下待了五年之后跳槽去了华纳唱片。一时之间众议难平,传说他们闹翻了,说
萧亚轩只是李玟的复制品,说她要剪个刘海,姚谦都不同意,说
萧亚轩抛弃发掘自己的恩师,是不义之举……对此,姚谦颇为感叹:“许多媒体报道我与Elva的关系,所谓恩师、所谓情仇等等。我明白娱乐八卦的游戏规则,也知道其中需要那些煽情的元素,所以关于这些话题,我总是一笑而过。”在这个圈子名利双收,也经历过不少风雨的姚谦对于`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曾经拥有过最幸福的事`这句话心有戚戚焉。
萧亚轩母亲病逝,姚谦作为亲友也去参加了葬礼,一向自视为他们的兄长的姚谦,在葬礼现场才突然发觉,“我和Elva的妈妈是同一年生的,如果我30岁成家,现在也有一个Elva这么大的女儿了。他们一直把我‘谦哥谦哥’的叫,但我忘了,我已经是他们父辈的人了。”
中华英才:
姚谦的名气很大,做他的访谈,我先前根本不敢奢望。但事实上,他的爽快、坦诚让我他成为我这个访谈中唯一一位“跨界三区”的受访者。尽管他与我父亲同龄,但在我们“80后”一代中,不知道姚谦的人,恐怕很少,至于完全没有听过姚谦作品的人,应该没有。
从当年唱哭一代人的《鲁冰花》,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走红两岸三地的《至少还有你》和《我愿意》,再到堪称新世纪流行音乐标杆的《知道不知道》、《最熟悉的陌生人》、《直觉》和《如果爱》,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甄妮、
张学友、
莫文蔚、
萧亚轩、
周华健等一大批让每一个“80后”心跳加速的名字。可以这样说,我们这一代人独自躺在宿舍床铺上听着音乐、军训操场上挂着Walkman以及一群朋友在KTV里飙歌的青春记忆,几乎都被姚谦的笔端一一囊括。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尽管他在音乐界举足轻重,被誉为“大师级词人”,但他在美术与文学中的超群造诣却一样。因此,对姚谦的解读与了解,彷如一场饶有兴致的文艺旅行。
一.“我应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事情”
1960年,祖籍浙江的姚谦出生于台湾南部。
出生于一个军人的家庭的他,从小喜欢美术并时常参加一些小学生的美术比赛,但可惜从未获过奖。但幼时的美术熏陶,让小姚谦对于视觉艺术有了一层特殊的感悟。在这样朦胧的直觉下,联考时的他选择了“工业设计”这个专业。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正是台湾流行音乐鼎盛的年代,从台南昆山工专（今昆山科技大学）工业设计系毕业的姚谦,本想在自己的本行里做出一番工作,但是造化弄人,他的人生中第一份工作,并不是美术设计师,而是日本本田汽车公司的展示员。
“只要有人来,公司就给我两套西服,我就得穿上去打招呼,然后解释这个车的功能包括哪些,如果客户有需要,就再安排陪着他在附近开一圈。”多年以后,姚谦有些自嘲地评价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但是,他真正放弃做职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不热爱或是这个工作太乏味,而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由于时间不自主,长期在外面吃“大排档”,姚谦患上了胃溃疡,不得已他辞去了汽车公司的职务,回到家中病休半年,在这段时间里,姚谦一天看两部电影,然后大量地阅读,半年过去之后,姚谦决定要给自己的未来定下一个目标,为了让这个目标思考地更成熟并让自己的身体得到锻炼,姚谦决定,他从台南步行,沿着东海岸,走到台北。
笔者曾经从台北乘坐巴士到台南,走的是比东海岸更近的新路,大约是近五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一个刚刚从病中康复的人,要走完这段距离,那会需要多长时间呢？
整整半个月！
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姚谦徒步走到了台北。经历了半年的苦读与休养这个相当于“间隔年”的沉淀期,在这个过程中,姚谦也明白了自己未来的选择。
“我应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事情。”姚谦如是坦承自己的想法,“我应该在台北找一个唱片的工作,结果很快就找着了,我很快就搬到台北工作。那么就进入这个行业了,一点挫折都没有。”
刚刚进入到唱片行业的姚谦,只能委身自己在一家名叫“海丽唱片”的小公司里干活,这家公司总共加起来才十几个人,姚谦只能帮着写写稿,打打杂,有时候还陪歌手去录音,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姚谦有了和当时台湾“玉女鼻祖”江铃合作的机会。
由姚谦制作这张专辑的名字,取材于席慕容的诗歌,叫《无怨的青春》,专辑一经发售,反响巨大,姚谦也成为了“金牌制作人”,但此时的姚谦,尚未有“跳槽”的打算,依然每日朝九晚五地去公司上班。
因为一个叫
张清芳的女歌手,改变了姚谦的命运。
二.“我最适合干的一件事情就是‘桥’。
八十年代的台湾知名歌手
张清芳曾经是“点将唱片”的主力歌手,当时“点将唱片”与“海丽唱片”在同一栋楼里办公,姚谦为江铃的唱片创下业绩之后,很快被“点将唱片”的经理看好,力邀姚谦出马,担任
张清芳的经纪人。
“事后我问我的同事,当时你们怎么找我了呢？他们说,我们探了一轮,所有的女记者都说找姚谦吧,他是个笑面虎,EQ够高。”多年以后的姚谦,对于自己的这次“跳槽”仍觉得是机遇使然。毕竟,“点将唱片”是台湾地区知名度最高的唱片公司之一,它为年轻的姚谦提供了一个更加开阔的平台。
1989年,台湾知名导演杨立国拍摄一部儿童片,但影片里原定的儿歌有些难度,小演员们总是学不会。情急之下,杨立国向刚刚进入“点将唱片”的姚谦求助:“你不是在尝试写歌词吗？这是个天才小画家的故事,你就写一个想念妈妈的儿歌吧。”用了两个小时,姚谦写完了一首儿歌——这是姚谦至今为止耗时最短的作品,一小时后,这首儿歌被送进了录音棚。这次偶然的急就章,让姚谦拿到了当年金马奖的“最佳电影插曲奖”。
这首儿歌,就是至今为止大家都耳熟能详的《鲁冰花》。
“我真的意识到,写歌可以当做主要的专长来做。”因《鲁冰花》成名之后姚谦,发现了自己在音乐方面的才能,并不只是做一个经纪人,“我小时候写作文还行,所谓作词和作文一样,就是用你的阅读和你的写作技巧来服务别人。”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姚谦进入到了人生中事业的高峰期,1992年,他为香港歌手王菲量身定做的歌词《我愿意》至今仍是大陆MTV里被点唱最多的歌曲之一。不久后,“点将唱片”被国际唱片业巨头——百代唱片公司全资收购,姚谦跳槽去了索尼唱片,担任“华语部总经理”,在他掌舵索尼唱片华语部的几年里,他用自己写的词捧红了李玟、
庾澄庆、
王力宏等一批在目前华语乐坛都举足轻重的青年歌手,这使得姚谦有了“乐坛伯乐”的美名。
作为“伯乐”的姚谦,果真不负虚名,在提携青年才俊上,他舍得下工夫、花本钱,1998年,百代公司下属的维京唱片在中国投资分公司,邀请姚谦担任总经理,姚谦一如既往地挖掘青年人,一点一滴地培养音乐界的后备力量。
刘若英、
李心洁、
萧亚轩、
江美琪、
黄立行、
杨千嬅以及中国大陆的赵薇等等都成为“姚门弟子”,对于这些年轻歌手,姚谦不但在音乐技能上面对他们进行培养,甚至还亲自为他们量身定做歌词,正是在姚谦的大力支持下,上个世纪末的华语流行音乐界,迅速、成功地完成了代际更替——一批老一辈的音乐人退出了舞台,一批新生的力量开始崭露头角。
对于自己“伯乐”的身份,姚谦也觉得是一种荣耀。他曾对媒体说过这样一段话:
“后来我发觉,如果有一件作品——反而不一定是我的作品被人家接受,或者我推荐了一个人,我觉得那种存在感是特别好的,所以,好像我最适合干的一件事情就是‘桥’。人家因为经过我,而获得了什么。”
姚谦不但是一个热情的人,更是一个认真的人,他不但善于从大局上来管理公司、提携新秀,而且在作词方面,也字斟句酌,因此他的词作时常能显示出近似女性的一种细腻与温和,正是这种“姚式风格”,使得许多女歌手都凭借他的词作而闻名乐坛,为此他常笑谈,“我甚至比女人还了解她们自己。”但当媒体问他擅长写情歌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己经历了许多浪漫爱情时,姚谦如是回答:
“我没有爱情,可以说几乎是没有。除了读书时有过一次,就是断断续续,你看人家顺眼,你觉得人家看你顺眼吗？只要稍微顺眼点,我就开始思考,是一个人好还是两个人好,最后通常我就选择一个人。
三.“应该做一些适当的回馈了。”
2005年,姚谦辞去维京唱片的职务,成为了“自由文化人”,此时的姚谦,不再是那个可以从台南走到台北的文艺青年,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现在觉得到这个年纪,应该做一些适当的回馈了。”
他将目光转向了美术。
这与姚谦幼年时的“美术梦”有关,从他步入唱片界开始,他就留心收藏各种美术作品,经历了几十年的积累,他已经是“坐拥画城”的知名收藏家。在他台北寓所的客厅里,一面墙上摆满了都是世界各地的美术作品——这面墙被他称之为“二十世纪亚洲油画史特展”,其中不乏刘野、林风眠、奈良美智、毕费（Bernard Buffet）与尤特里罗（Maurice Utrillo）等名家的大手笔,在他北京的寓所里,也堆满了他从全世界各地淘来的画作。
“等我老了都捐给美术馆。”
这是姚谦公开对自己藏品“表态”的一句话,这样的气度,很容易让人想到郑振铎、张伯驹当年“捐尽家藏”,值得说明的是,姚谦并非是“藏画家”,他还是一位杰出的美术史研究者与美术评论家。利用自己的藏品与时常到世界各地拍卖行、美术馆访问的机会,姚谦身体力行地在美术研究领域进行新的探索。近些年,在两岸三地的许多专业美术杂志上,都能看到姚谦所撰写的学术评论与美术史研究论稿。而且,姚谦的许多观点目前已经为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等高校美术系学生的硕博论文所引用。
除了美术研究之外,姚谦还积极投身美术活动的实践。2007年,他策划了中国第一次东南亚美术作品展,通过这次作品展,姚谦提出了美术史研究的新课题,在他看来,十九世纪末由于第一次全球化运动,导致了被殖民的亚洲各国都有着自身的“西化美术史”,譬如中国的徐悲鸿、林风眠等人,将油画、素描的材料与技巧带到了中国,改变了当年水墨画的作画技巧。无疑,这样的“西学东渐”也同时发生在日本、泰国、印尼与菲律宾等东亚国家,一些传教士或本国的留学生会将西方美术的技巧带入,并且影响本地的艺术家。那么,对于“东亚美术”的“西化”研究,将会是未来世界美术史研究的一扇新窗口。
“东南亚美术作品展”是姚谦的第四次策展,在此之后姚谦曾多次策划美展,俨然成为了一位美术活动家。除此之外,他还写散文、写小说。今日的姚谦虽已经年过半百,他自也自嘲自己已然“提前退休”,但事实上他却一直奔走在“跨界”的艺术领域。从音乐、美术到文学,一向做事认真的姚谦,尽管“一艺通而百艺通”地创造出了许多奇迹般的成就,但他却未曾有丝毫懈怠,始终拼搏于文艺的最前沿。
不久前,他的新著《脚趾上的星光》在中国大陆出版发行,这部事关都市爱情但却深刻批判当下艺术界浮躁心态的书信体长篇小说,很快地登上了一些网络书店的排行榜。其实,姚谦又何尝不是一个用脚趾来寻找星光的人呢？他用自己对于艺术的热忱与敬业,跨界奔波三十余年,不但在各个领域收获了如星光一般的丰硕成果,且高徒遍布,宛如满天星斗。我想,这应是尤其使他欣慰之事。
一场感冒成就《味道》
还有一首不得不提到的创作——由姚谦作词、
黄国伦作曲、
辛晓琪演唱的《味道》,这首讲述旧日恋人气味的歌曲,引起了多少失恋寂寞男女的共鸣。
那段时间,姚谦正患上了感冒,严重的鼻塞、失去的嗅觉让他对很多事情的反应变得极为混沌,也同时失去了想象与耐心,这才惊醒,平日里那么习以为常的事情,一旦丧失却是那么可怕。与此同时,他想起了一个女生朋友跟他讲述的故事。那个女生一直很讨厌她男朋友抽烟,手指头被烟熏得黄黄的,但是有一天他们分手了,她每次想起这位旧情人,记忆里都是他们拥抱的时候,以及男生身上的烟草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