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蒋雯丽两戏联台：跟契诃夫谈一场恋爱 4月11日傍晚近6点，刚刚走下东方艺术中心的舞台，蒋雯丽才回到化妆室，一脸妆都没卸，只是把演出完汗湿的背心和白衬衫换掉，就打开门让记者进去。“我们聊快点！”她的语气有点急促。因为赖声川的契诃夫“两戏连台”，两场戏中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间歇。蒋雯丽演完下午场《让我牵着你的手……》后，还想坐到台下去看晚间场的《海鸥》。 两台戏从排练到演出整整两个多月了，蒋雯丽还没看腻？“觉得还能再看几遍。”她的神情，谦虚一如小学生。 不惧怕导演的女演员 赖声川是个出了名善于调教女演员的导演，连李宇春都能被他教得脱掉一层硬壳。但对于蒋雯丽，赖导有点驾驭不了。他笑着评论《让我牵着你的手……》这位大腕儿女主角“很调皮”。 戏在北京排练的时候，蒋雯丽就敢当面挑战导演的权威，“我觉得这个地方坐着我演不出感觉，赖导你看站着演行不？” 演出时，蒋雯丽和孙强背着赖导“做小动作”。赖声川看完4月11日的上海首演场后，发现蒋雯丽和孙强一搭一档加了段之前没排练过的小桥段，“唔，才几场不见，戏就和原来不一样了。他们加的这段很有点意思，不过，我想我待会儿会把它删掉。” 或许是因为有个大名鼎鼎的导演丈夫日夜相处，又或者是自己也曾当过挥斥方遒的女导演，蒋雯丽对待导演的方式和其他女演员不一样，有崇敬有爱也有平等的交流。而赖声川之所以选择蒋雯丽来演《让我牵着你的手……》，也有部分原因是看在她的人生经历上，剧中的女主角欧嘉在当时的莫斯科是当红剧场女演员，而她又和剧作家契诃夫有段缠绵悱恻的爱情。能站在欧嘉的角度，体验戏里的情感脉动，环顾如今内地娱乐圈，不是蒋雯丽的话，那也只有陈红能演了。“演员，尤其是舞台上的话剧演员去演戏，如果没有联系到自己，将自己生活中的情感代入角色，肯定打动不了观众。我很庆幸自己有这么多和欧嘉相似的点，可以在理解之后去诠释她。”蒋雯丽说，但导演丈夫绝不是她和欧嘉唯一的相似点，“我们都是女人，都是女演员，我想我们渴望的东西是一样的——舞台下的掌声和热烈的爱情。我把这些表达出来。” 等待是女演员必修课 蒋雯丽说，等待《让我牵着你的手……》里欧嘉的角色，她等了十多年。 赖声川与她十几年前就认识，当时她提过想要演赖声川的话剧，“但总是等不到我想要的角色”，直到这次《让我牵着你的手……》剧本摆到她面前，蒋雯丽怦然心动“就是它了”。 好角色不怕等得久，蒋雯丽一直是个耐心很好的女演员。 蒋雯丽考北电之前是自来水厂的女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搬一个椅子坐在氯气仪表面前读指针，监看红色浮标是否在正常范围内。时间一分一秒，从早到晚，她不需要干什么，也没人跟她说话打岔，只有她和红色浮标互相面对。那种刻入习惯的安静等待，在蒋雯丽成名成腕后都如影随形，“有段时间我脾气非常高傲，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女演员。看到我不喜欢的角色我不演，不够分量的角色我不演，电视里婆婆妈妈的我都不演，尤其是嫁了丈夫之后，我要是不高兴接戏就跟着他出门拍一段时间的戏”。 前世大概是契诃夫情人 入行演戏20多年，蒋雯丽统共就接过2部话剧，一部是5年前林兆华导演的《樱桃园》，一部就是《让我牵着你的手……》，说巧也真巧，都是契诃夫的戏，号称最伟大也最难懂的剧作家的戏。“大概我前世是契诃夫的情人吧……”她挑了挑眉毛，很得意自己的选剧口味。 但是比起5年前的《樱桃园》，赖声川这部《让我牵着你的手……》显然对演技挑战更大。 单线条故事、舞台元素单一，角色少，冲突少，《让我牵着你的手……》的小说2000年出版后，“空的空间”以闻名的导演彼得·布鲁克曾改编过它。全剧只有2个角色，欧嘉和契诃夫，以书信往来的形式叙述他们从相识到相爱然后生死相隔的6年，没有插科打诨也没有捧哏配角，几万字的台词只靠蒋雯丽与孙强读出来给观众。“光是背那么多台词，就花了不少功夫。但谁叫我喜欢这样子书信来往的戏呢，留给演员的空间太大了。” 赖声川说，蒋雯丽这次在舞台上留给他最大的感触就是“气场强大”，她往舞台中间一站，观众就信了她是那个俄罗斯顶红的29岁女演员欧嘉，整个布景稀稀朗朗的舞台也不再显得空旷无主，“只有蒋雯丽这样气场强大的女演员，才能在最后一幕契诃夫死去后，将那5封信读到全场观众鸦雀无声”。 频道调到角色，戏就来了 和蒋雯丽演对手戏的孙强，摸爬滚打舞台20年的老戏精，尤其擅长台词。 在他的面前，蒋雯丽多少显得有点功底不足，走了弱势。“好在我们用了耳麦，我不用运中气把台词传?去，否则大概真的会落了下乘。”蒋雯丽称自己的表演是自然流露式，话剧感虽然不足，但情绪同样饱满丰富，“我没觉得孙强特别厉害，我也有我的表演亮点”。在两次人物面临巨大命运转折时，蒋雯丽都在舞台上盈出热泪，让台下观众很是动容。 表演本来就是蒋雯丽的强项，当年她考电影学院面试时拿到“地震后回家”的题目，在考官面前就地一坐，低头片刻就噙满眼泪，令考官们震惊非常立即通过。20多年过去，蒋雯丽哭技更见长进。“对于我而言，演戏不是很难的事情，只要把频道调到角色，戏自然就来了。” 赖声川也夸奖蒋雯丽的戏剧直觉，对于欧嘉的戏路，她一击即中，“从来没有走错过方向”。如果要说缺点，最多就是舞台经验不足，拿捏上稍欠精准度，“影视剧演员能做到这点，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对话/蒋雯丽 蒋雯丽：是女人都会爱上契诃夫 《申》报：为什么在《樱桃园》演完5年后，又选了一台契诃夫的戏？ 蒋雯丽：这……总不能5年了还老演一部戏吧。开玩笑的，我也没预料到我又选了部契诃夫，我挑戏的时候只是想找一部两人对手戏，结果撞上了《让我牵着你的手……》，是女人都会爱上契诃夫。 《申》报：可大家都说契诃夫难懂，而且更难演？ 蒋雯丽：演话剧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次“沐浴”，所以必须挑难的演啊。好在赖声川导演对契诃夫的解释非常细致，我们一路巡演，许多从未看过话剧的观众走进剧场后，也都能感受到戏里面传达的情感，感觉到欧嘉和契诃夫的爱，这也就够了。 《申》报：那你的朋友对你的演技如何评价？ 蒋雯丽：我首演时请了崔健来看。他告诉我他很喜欢这个戏，看了这两部戏他了解了俄罗斯，了解了契诃夫，了解了爱情和社会。 责任编辑：宣晶/文：《申》报记者 徐文瀚/图：本报资料/设计：李敏岚 | 